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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五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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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入了不知道多少個傳送陣,殺了不知道多少的怪物,趙樂遇看著不遠處那濃郁的血腥味,以及無數掌門長老打起來的場景,面無表情,總算找到地了。

揉了揉手腕,她怎麽也沒想到這些人警惕到弄了不下二十個傳送陣,這繞來繞去繞的她頭暈。

結果他們實則藏在了瘴霧林下方的一個小地方!

“老東西,你竟然毀我心血!”無雙派掌門一臉猙獰,想到這將近百年的心血,全都在今天全部化為虛無,他就腦中充血,壓抑不住周身的暴虐氣息,和饒孚在半空扭打在一起。

趙樂遇沒管上邊打的難分難解的眾人,繞過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那些弟子,走到無雙派等其他人隱藏了許久的秘密。

一個巨大的巨石洞窟,撲面而來的腐臭,趙樂遇臉青了一下,轉頭含了一顆清韻珠,那些氣味才消減了許多,但依舊讓人反胃的惡心。

幾顆珠子嵌在墻壁上,無數鐵鏈纏住的妖獸,甚至是人,有的更像是個怪物,背上長著傷痕累累的羽翼,整個皮膚猶如一層幹皮貼在身上……以及地上無數細碎殘肢混雜著□□或是糞便,這裏……是地獄。

還有幾個被鎖在籠子裏,肚子微鼓的女人,頭發,臉上身上都是汙垢,指甲長而尖銳,看到她進來,也只是眼珠子轉了轉。

一個石桌上,堆著許多書籍,和丹藥鼎,趙樂遇擡腳繞過那些臟物,走到那石桌上,入眼的第一頁,是一個陣法,很熟悉。

她曾在鬼叫林見過,也就是當時救下溫雯的那個山洞裏的陣法。

原來如此,當初她以為是魔族幹的,誰知……是“自己”人啊。

再仔細翻看了一下,都是他們的“實驗記錄”,那些一路上見到的怪物,都是他們的實驗品,包括這裏的一切,都是,但很可惜,他們實驗了這麽久,捉了無數妖獸,擄來那麽多凡人和修士,依舊毫無所獲。

趙樂遇看到最底下那本,帶著好奇心掀出來一看。

雲梧……華玉……鳳凰靈……三個……孩子

趙樂遇似乎明白了些什麽,起身準備離開,戲看完了,她也不想留在這裏了。

在她要離開的時候,被關在籠子裏的一個女人朝她伸出手臂,艱難的吐著字:“求你……殺了我……”

何源被抓到這裏來,她試圖過逃跑,試圖傳信給父親,但無一換來的更加惡心的對待,她怎麽也想不到,將她抓來這裏的竟然是她從小就認識的那個叔叔,無雙派掌門郭泗。

虧父親還如此扶持他們無雙派……

再到後來,她已經麻木了,再也不開口,神智也漸漸不清,在這裏,她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,每日被迫和那些惡心骯臟的東西糾纏,在她發現自己懷孕時,她已經神智崩潰,她甚至覺得自己就是個怪物……

今日那些人的事情敗露了,但她……也終究回不到從前,她也早就喪失生的渴望,父親不能擁有一個臟汙的女兒……而且唯有一死,她才能真正解脫。

她相信……這裏所有的人……或是妖獸都是這麽想的……

趙樂遇目光淡然,盯著那女孩的臉看了她許久,看的她無聲地流出了血淚,指尖彈出一顆業火,濺落在地,火勢猶如兇猛的雄獅,席卷整個洞窟。

在轉身離開的時候,她看到那女子眼底的解脫……

外邊,那些爭執的人,並沒有發覺那些人已經死去。

一個掌門雙目充血,一拳砸在其中一個人的臉上,臉上的清淚不止,嘶吼著:“你怎麽這一這麽對待源兒!她不是你看著長大的麽!”

天知道,在他看到自己心愛的小棉襖,變成那副模樣,他心裏有多痛!

郭泗獰笑:“不過是為了造出最強大的神,犧牲一下又如何”

“到時候你們全部被天道摧毀的時候,你們……”

“你簡直就是瘋了!”鞏子民氣的發顫,打斷他,心裏也忍不住後怕,這些人,簡直無法無天,要是他再來遲一步,他的兒子……

“這根本就不可能實現,你的神只不過是個虛構的!”有人忍不住怒吼。

郭泗卻突然陰測測的笑起來,那雙渾濁的老眼死死盯著雲鶴,再看看饒孚,譏笑:“怎麽不可能?乾游神君,不就是最完美的成品麽?不,他不是最完美的,只要給我更多時間,我能造出比乾游神君更強大的神!”

所有人聽到他這一番話,震驚了!

雲鶴更是僵硬在半空,他這話,是什麽意思?

“你們都不知道吧那就我來告訴你們好了”

“你們敬畏的乾游神君,也過是當年的試驗品!要不是融合了鳳凰靈,不然他能使用由鳳凰靈骨制作的憫生劍?”

“還有,那乾游神君的妻子也是,一個人獸結合產出來的人不人,妖不妖的胎兒罷了,當初那些人原本以為他們生下的孩子會繼承他們體內的妖獸血緣,誰知,就只有這老東西成功了呢。”說著,郭泗看向饒孚,眼裏閃著瘋狂的光。

眾人只覺得渾身發冷,雲鶴更是宛如身在冰窖,看向雲澤派掌門,面色蒼老,臉上多了好些溝壑……這……是他的親生兄弟?

他的父母,他的兄弟姐妹,都是這些人造出來的實驗品就連他手上的憫生劍,也是他們這臟臟實驗的體現?

雲鶴捂著胸口,只覺得胸腔裏起了火,緩緩擡起憫生劍,轟然沖向郭泗,尊者的實力無比強悍,更是帶著不可壓制的怒火,郭泗早已受傷,根本毫無還手之力,就直接被一劍穿心。

其他的同黨看大勢一去,紛紛想自盡,但雲鶴速度更快,幾秒便斬斷了他們的靈根,靈力傾瀉,自爆都不能,全部被抓,失了一身靈力,他們便和凡人一樣手無縛雞之力。

趙樂遇站在一棵樹下,抱臂磕著瓜子看戲,真是一場絕佳好戲,但總覺得,這戲還沒完呢。

這思緒剛落下,那些昏迷的弟子突然一個個捂著喉嚨,青筋暴起,四肢僵硬,抽搐個不停。

有些則是迷迷糊糊的醒過來,一臉茫然的看著四周,看到那些嘴斜眼歪,留著涎水的同門弟子,嚇得連忙爬起遠離。

“這是怎麽回事?”鞏子民在降服了那些人,看到又是這番驚駭之景,連忙看向自己的兒子,鞏子陽迷迷糊糊的被拽起來,看起來並無異常。

“他們這是怎麽了”不擅藥理的人看著自己的徒弟以及門內弟子,焦急的額上冒汗。

“對了!雲澤派有丹藥!”眾人連忙把目光看向站在一旁的饒孚。

他表情冷漠,好似周圍什麽事都不能攪動他,他這幅表情,不知為何,在場人心裏發毛。

“是你做的”雲鶴握劍在一旁覆雜的看向他,這個所謂的哥哥,他……不知道該怎麽面對,但雲澤派當年發生的事,誰都清楚。

“是”饒孚沒反駁,反而淡然一笑。

“饒孚!你做了什麽?!”

“記得我分給他們的破障丹麽那裏混雜著我的血,你們先前也聽到了,我體內,有著那麽一點妖獸的血脈,恰好,就遺傳了那妖獸的毒性。我加以改造了一番,再送給那些弟子嘗嘗”

那些沒有中毒或是沒有吃破障丹的人嚇得臉色發白。

“你為什麽要這麽做!”有人質問。

饒孚只是冷笑的看著他們:“為什麽?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,說是解救我們,實則不過是將我們推入更深的深淵罷了!”

“我恨,恨當初因為我有那骯臟血脈就丟棄我的父母!”

“恨當年那些解救我們,卻又在外面說三道四,譏諷我們的人!”

“恨你們賤!厭惡我們,卻又不斷逼迫我們給你們制作丹藥!”

饒孚臉上帶著難以言喻的憎惡,他在無數個夜晚都會想起在那地獄一般的洞窟度過的時光,母親在生下他後,看到他背上那短小的羽翅,尖叫出聲,父親帶著母親逃離了這裏,卻一眼沒看他,等到所有人都被解救了,他依舊沒認他。

人群中瑉山真君煞白了臉,他其實根本不知道他的宗門在做這些惡心的事情,饒孚說的那些,簡直狠狠刺在了他心上,他當初也是這麽說過他……

“知道那些人為什麽會變成那個樣子麽因為當初他侮辱我們,我給了我的弟子破障丹,讓他們去報仇,哪個曾經侮辱了你,那就把他弄成傻子好了”

“放心,他們不會死,只會生不如死,他的靈力會慢慢消散於天地之間,變成一個螻蟻,就像當初的我們一樣,看著傻,但神智清明,我會讓他能清清楚楚看到別人對他的厭惡!”

“你瘋了!”鞏子民咬牙,得幸虧自己這兒子心大不愛欺壓人。

“早在還沒被你們救出來的時候就已經瘋了”饒孚身後站了一排的雲澤派弟子,不同於那些被送去凡間的人,他們是真的沒有生存下去的欲望了。

從那個骯臟的地方出來,他們每一天都備受折磨,更讓他們心寒的是,明明他們是受害者,為什麽這些人要用那種嫌惡的目光看著他們?他們到底做錯了什麽“把解藥交出來!”看著癡傻的兒女,有人忍不住了,一掌拍向饒孚。

饒孚等人則是帶著解脫的笑容,在他撲過來之前,直接自爆……

鞏子民等人連忙禦起防護罩,雖然急時,但也是被這場強悍的靈爆震得當場吐出幾口血來,待塵埃散盡看過去,他們連肉身都沒有留下來……

所有人沈默著,今天,絕對是修仙界的重大災難日。

“嘶嘶嘶”一聲異響,一條盤旋在空中的怪蛇遮住大片光彩,是無雙派他們造出來的怪蛇,顫著雙翼,身上冒出濃烈的黑氣,雙眼如大紅燈籠,流出絲絲邪氣。

一團黑霧化作一人,站在怪蛇頭頂,笑得含蓄又儒雅。

“魔尊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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